嗨!Hong Kong
香港的香和港字简直妙极了。香是红楼梦中遍穿罗绮衣的香,史湘云醉卧芍药花,一抬身起来的那个香。港则风流万端,是《金瓶梅》西门庆那一截子风流艳荡,翠绿绿,和金莲入了港,小竹竿打下来,二人四目交汇,香汗淋漓,这个香港便是这样香这样港,这样乱花渐欲迷人眼,欲罢不能,却又深深沉溺下去,你听得见维多利亚海港游轮经过,看见夜色中有人曼妙妖娆。
在香港的七日,倒头便睡,梦里全是少年事,全是TVB和港片中的香港——我在梦中美艳得不可方物,一会儿是少年一会儿是少妇,我雌雄难辨,经历这花花世界的物欲横流和男欢女爱,我枕着维多利亚海港的波浪入梦。
这是我少年的香港。上次来港还是与裴艳玲先生来香港演出,在一片山呼海啸中爱上烘烈香港。
次日我去坚尼地城。莫名其妙喜欢这个地方、这四个字。坚尼地三个字像久经风霜又性感迷离的人。坐港岛线最后一站是坚尼地城,出地铁看到有拉选票的人,左转去篮球场,球场上是打篮球的少年,透过篮球网我看到那最网红的一幕:最远处是大海,大海有船飘过,近处是双层巴士和叮叮车从海前转弯、行驶,再近些是行人匆匆,穿过十字路口,我拍下这一幕,口中念念:坚尼地城我来了。尔后去海边散步,尔后看海鸥,去冰室吃中餐。
那些港式餐厅都叫“冰室”,我想起梁启超先生“饮冰室合集”,其实是茶餐厅。我点了酥皮菠萝油、陈皮红豆沙、和味牛腩煲、炒鲜奶……一杯冰茶,坐在坚尼地城海边,听着粤语,看着海,吃着港式餐,身边人多是港人,穿着凉拖讲着粤语,我偶尔听懂几句,觉得莫名性感。朋友素心是广东人,粤语讲得纯正有料,好听极了。我便打算学粤语,但朋友说好难学,舌头要卷,我便又打了退堂鼓。
我又坐了叮叮车。这真是一个快乐的下午。因为我想坐叮叮车,有近百年历史的叮叮车,没有空调,上下层,前面有半块玻璃,三块港币随便坐。
我也不知道去哪。我就在铜锣湾坐上了叮叮车,一路开啊开。我快乐极了,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快乐,我要如何形容那一个人像风一样的快乐,我要如何描述那种微妙的性感、分泌的多巴胺。
我坐在好玩而迷离的叮叮车上,在上层第一排。我迎着风,我耳塞里放着那些粤语的老歌,林子祥、叶倩文、王菲、陈慧琳……我任它们穿过我的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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