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友情南方站站长熊敏散文之咚咚，是谁?

作者：熊敏，笔名小蘑菇，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。微信公众平台文字友情南方站（wenziyouqings）站长。

小蘑菇原创《咚咚，是谁？》

文/熊敏

妈妈无意中提到了那件事：

那天她从外婆家回来，经过盘狗山时，田野上突然响起了咚咚声。她迅速扫射，四下无人。怎么回事？她轻轻往前走几步，咚咚声又响起来了。走一步，回响一下！这里不是山谷，没有回声的呀。周围没有草垛和树木，确实没有旁人呀。妈妈开始慌乱起来，莫非……越想越怕，走得越急，咚咚声也越急。你跑它也跑，你停它也停。这时月色更阴暗了，咚咚声那么清晰可怕，妈妈吓得二腿发软，朝家里狂奔起来……

说这旧事时，我们三姐妹吓得直往被窝里钻，大气也不敢出。小小的心里种下了害怕和怀疑的种子。

外婆那里有个远房亲戚，她家的大女儿小时得过脑膜炎，治疗不及时，脑子一直不灵光。她的名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，只记得她们那里堂姐弟表姐妹之类都住在一排老房子里，年纪相差不远。那里的老房子都连在一起，光线阴暗，房间太多，老老少少，住着百十来人。

可大女儿突然失踪了，整个村子的人打着火把找她，凄厉的呼喊声在夜色中让人倍感揪心。已经整整一天，整个村子都找遍了。她平时很老实，只在大屋附近走动，偶尔去小学堂眼巴巴地盯着其他孩子读书。一盯就是半天，也不哭闹。

到晚上八点多时，亲友们都在大屋里聚集了，安慰她妈想开点，人各有命，求菩萨多保佑，上上香吧。她妈一天滴水未进了，跪在神台前一直哭。这时，不知哪个小孩子大叫了一声，大女儿真的自己回来了！大家把火把凑上去，大妹子披头散发，手肘好像有血。她妈一把抱住她，又是大哭。村长派人叫来了赤脚医生给她用药。大家把她妈劝开后，问大妹子怎么回事。她坚持说是白胡子老头把她扯到了窑坑里，还要掐死她。窑坑是有的，就在大屋子后面不远处。是村子里男人们为了赚点收入，打算挖红泥砌砖，烧好了运到镇上换钱。但是开挖不久，就挖出了不吉利的东西，还有头颅。男人们摔了锄头，这坑就废弃了。可能大妹子摔下去时，头先着地，直到晚上才醒来。

这事发生后，村里的孩子再也不敢晚上出门了，窑坑也被填了。大妹子她奶奶还请仙娘做了法。但大妹子还是时不时发病，哭喊说有白胡子鬼怪要吃人。小孩子们以前在坪里面捉迷藏，玩摔跤。还走上十几里去其他村看电影《画皮》《杜十娘》，现在大人总学大妹子的话说有白胡子吃人。孩子们唉声叹气，只好在大屋子里瞎闹。大妹子后来再也没去学堂外玩了，有时坐在大屋子的门槛上，出神好半天。手里攥着弟妹们的音乐书，连环画。

离开故乡好多年了，村里的年轻人不是外地读书就是去广东打工了。砖也不再自己烧了，家家都有了宽敞光亮的大楼。不知大妹子和村人们过得还好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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